中国现代冰川学之父——施雅风
发布时间:2016-10-12

2004年,南通医学院、南通工学院、南通师范学院三校合并组建南通大学。这是所有南通人的一个梦想,也牵动着在外学习工作生活的南通人。南通大学组建不久,就收到一位南通籍院士的来信,主动提出关心帮助地理科学学院发展,为地理科学学院题写院名,担任兼职教授,开展学术讲座,捐献个人藏书1000多册……此外,2005年以来,他还通过南通市科协、市院士联系服务部,对南通市科技、经济和社

施雅风(1919—2011),地理学、冰川学家。1942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史地系。1944年获浙江大学研究院硕士学位。1980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曾任中国科学院兰州冰川冻土研究所名誉所长、研究员,南京地理与湖泊研究所研究员,中国地理学会名誉理事长。

施雅风出生于江苏省海门市树勋乡一农民家庭。母亲是秀才的女儿,极力鼓励两个儿子读书上进。年长9岁的哥哥一直是施雅风的学习榜样。但施雅风的兴趣和成长道路与哥哥有很大区别。1931年秋,施雅风进入初中念书,在陈卓云(语文兼地理教师)等老师教导下,激发了对地理知识的爱好;到高中二年级,他就决意将来进大学读地理系,当地理学家。施雅风想象中的地理学家具有丰富、充分的自然和人文方面的地理知识,于是就随着自己的兴趣开始写小文章,向报刊投稿。1937年高中毕业后,施雅风考入浙江大学史地系。7年学习时间里,施雅风拜叶良辅、涂长望等地质、气象名家为师,也从校长竺可桢身上集成了民主自由的学风。施雅风体会到地理知识的广博与地理研究的创新不是一回事,后者高于前者,但两者相辅相成;作为一个地理学家,不仅要有比较广博的地理知识基础,更要具有创新开拓、不断前进的能力。

1947年他在南京加入中国共产党,并有相当一段时间主要从事党安排的工作,在世界观和思维方法上接受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多次学习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毛泽东的实践论和矛盾论,牢记“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循环往复以至无穷”“研究问题忌带主观性、片面性和表面性”等名言,并常在脑际回旋,这对他以后的思维有重大影响。

施雅风毕业后进入地理所,开始钟爱已久的专业研究。但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冰川究竟为何物,甚至不知道中国哪些地方分布着冰川。

1957年施雅风38岁,是中国科学院地理研究所的一名副研究员,这一年,中科院计划在西北开展大范围的科学考察。6月,施雅风到达兰州,参与祁连山西段地质考察队,大西北的干旱让施雅风印象深刻,延绵的山丘上寸草不生。但是当考察队攀登到海拔4000米以上时,他们见到的却又是另外的风景,洁白的雪和晶莹的冰川。南北坡的强烈对比,激发了施雅风进一步研究冰川和干旱区水源的兴趣。他认为,冰川对西北地貌影响很大,西北虽有大片寸草不生的戈壁和干旱的荒漠,但在有冰川的地方,湖口有水,草地已经长得很好,牛羊成群,有许多牧民。祁连山有这么好的冰川水源,应该把冰川水很好地利用起来。

  回到北京后,施雅风向中科院建议组织冰川考察队,这一想法得到竺可桢的同意。1958年,施雅风带领地理所的同志们来到兰州,计划用三年时间详细考察祁连山冰川的厚度、储水量,以确定是否可以通过融冰化雪的方式,解决大西北干旱问题。此时,中国现代冰川研究一片空白。施雅风向中国科学院提出,请求苏联科学院派遣冰川学家。这支考察队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支高山冰雪利用考察队,7月1日施雅风率领考察队登上了海拔5143米高的冰川最高点,由此开始了中国人对冰川的自主科考。

由于准备充分,考察队员们没有经过太多的波折。当登上海拔4500米左右的冰川时,发现冰川厚度大约相当于两个十三陵水库的储水量,这个结果让施雅风兴奋不已,开发利用高山冰川,解决大西北干旱的设想,似乎可以实现了。这处冰川被命名为七一冰川。这是第一条中国人自己发现和命名的冰川,也被看作中国冰川科学奠基的一个象征。

七一冰川被发现后,施雅风将高山冰雪利用考察队的100多人分成6组,用3个月的时间分头对祁连山进行科考。

10月1日前后,各分队结束考察陆续回到兰州,施雅风汇总了6个分队的考察报告后,写成了关于祁连山考察的总报告。1959年1月,40多万字的《祁连山现代冰川考察报告》出版了,中国现代冰川学从这里起步。

1960年,兰州冰川积雪冻土研究所设立,施雅风负责业务工作,他将全家搬到兰州。当时,正是困难时期,物资供应异常紧张,粮、油、肉都严格限制。冰川考察需要营养维持体力,为了解决考察人员的吃饭问题,施雅风给科学院写信,要求增加兰州方面的物资供应。还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一篮鸡蛋,煮熟发给大家,他想尽一切办法保证考察人员的身体给养。

三年困难时期,兰州所一再精简机构,但科考任务从未落后,施雅风留下骨干力量,带领兰州所在大西北广泛开展冰川、冻土、干旱区水文等不同方向的研究。

中国登山队成功攀登希夏邦马峰,轰动国内外。施雅风带着科考队的成果回到北京,参加北京国际科学大会,受到郭沫若、廖承志等人的接见,施雅风也由此进入高原隆起与环境变化关系的研究领域。

20世纪60年代,施雅风接触到李四光学派,并对他们提出的中国东部存在第四纪冰川遗址的观点产生了怀疑。1980年,施雅风找到机会,和英国学者戴比雪以及赞成李四光观点的学者等10多人,一起专程到庐山考察,形成《庐山真的有第四纪冰川吗》的文章。为了进一步弄清真相,施雅风决定申请科学基金,组织30多名专业冰川研究人员,用3年时间对南起广西桂林,北至大兴安岭,西至川西螺髻山的广大地区进行考察。1989年,施雅风组织科考人员写出了60万字的报告《中国东部第四纪冰川与环境问题》,对李四光学派的观点提出了不同意见。

1980年,施雅风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这一年他61岁。步入晚年的他依然对野外考察情有独钟,长年的野外科考让他练就出了超强的生存能力,同事们说他是天生做科考的料,接触大自然,看到冰川就会莫名的兴奋激动,而他自己则认为,是野外科考的生活造就了他这种简单的纯粹,在大自然中,他可以无拘无束,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天性。

施雅风诲人不倦,治学严谨,具有良好的科研道德。他十分关注人才的选拔和培养,亲自培养和选拔了包括两院院士在内的一大批国内外知名科学家,并用获得的奖金和自己的积蓄支持希望小学建设并设立奖学金;出资建立科学基金以表彰和鼓励为冰冻圈科学作出贡献的科技工作者。他气度宽宏、虚怀若谷、兼容并蓄、淡泊名利、宁静致远、注重大局,把国家、民族和学科的利益置于个人之上。在数十年的科研实践中,团结起国内一大批科技工作者、学者共同开拓创新,创造出一项又一项优秀成果。

施雅风和老伴沈健一起生活了60多年,在老伴眼里,施雅风的性格可以用“创”和“闯”两个字概括。“创”是指他有开创精神,这份精神让他开创了一个新的学科。“闯”是说他做事毛躁,说话直来直去,容易得罪人。可也正是他敢说敢做的“闯”劲,让他“创”出了冰川学家的事业。

施雅风对自己有着如此的评价:“概括我几十年走过来的道路,有大苦,也有大乐,我认为,为探求真理和人类利益的崇高事业而奋斗终生,吃过苦以后取得的乐才是真正的乐,我没有后悔我走的路。”

(南通市科协、市院士联系服务部 整理提供)

作者:南通市科协、市院士联系服务部 丁倩

责任编辑:《江海春秋》杂志社朱慧、严惠慈